一碗煎豆角
昨天去地里摘豆角,摘了一把老豆角,看着这把老豆角,姥姥的音容笑貌立刻呈现眼前,瞬间回到了在廖家湾的童年时光。清晨起来,吃完早饭,便与小伙伴们一起,跑到村西头的麦场上,那高高的麦秸垛就是天然的滑滑梯。小伙伴们一起搭着人梯,爬到麦垛顶上,再嗞溜一下滑下来,头发上粘满了碎麦草,心里却乐开了花。每天爬上滑下,乐此不疲,直到姥姥来找回家吃饭,才会恋恋不舍的离开。
夏天最常吃的就是煎老豆角贴馍馍。廖家湾因为沙土地多,种的主要是小麦和黄豆,所以主食多为面食,很少吃米饭,只是偶尔烧一锅米茶。
把老豆角一段段劈开,撕去两边的老筋,洗净后拌上面粉,柴火灶的大铁锅,刷上一点油。50多年前,油还是奢侈品,姥姥的油壶是一个缺口断把的破茶杯,然后放一根上面捆了根粗布条的筷子,炒菜前,姥姥就拿起那根筷子顺锅底刷一下,姥姥讲是闹闹锅。然后把拌上面的老豆角倒进锅里,摊平煎焦。因为锅里没油,会有点点糊矻碴,不像现在可以煎的两面金黄。然后兑上水,再贴上一圈发面馍,焦黄的锅巴又香又脆。掀开锅盖的那一刻,腾腾的热气夹着馍香菜香,不由地就会深吸一口气。
盛上一碗粘粘乎乎的老豆角,拿上一块馍一双筷子,一溜烟地跑到村头的那棵大枣树下,那里早已蹲满了手端饭晚的人,寻找一块合适的石头,坐下来开吃。刚盛的豆角有点烫,顺着碗沿边吹边吸溜汤汁,再咬一口带着嗄崩脆的锅巴的贴馍,仰头咽下,那一种满足无以言表。有时去迟了,石头早已被抢占完,可能因为我是城里来走亲戚的,大家会对我客气点,这时就有人会把石头让给我坐,自己则蹲在那吃。
转眼间,姥姥离开一年多了,时不时地脑海里会浮现出姥姥的点点滴滴。亲人可能就是这样,不用刻意去想起,却时时不能忘记,很多瞬间都会闪现在眼前。
知道了 赞 不错 厨神 不错的 “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”——我个人的理解里,此处的”朱颜“与”花“,皆可当作
尘世间难以割舍却不得不面对割舍的人,或者亲情。
每当独自一人发呆,想到这些将来不得不面对的,无法平静,无法释怀,唯有一声叹息。 不错的 {:8_683:} 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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